日前，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博士李晨瑶的作品《彼岸之花》在法国巴黎爱乐音乐厅进行了世界首演。这部作品也是今年ELAN奖国际作曲大赛四部入围最终演出环节中惟一一部来自亚洲的作品。李晨瑶表示，这次创作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自己收获了很多宝贵经验。

  李晨瑶，2005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作曲系，师从刘长远;2011年、2016年保送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本科和硕士研究生，先后师从史付红、张丽达、贾国平。2017年她获中国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艺术类人才培养特别项目”公派留学资助赴德攻读第二硕士，师从德国作曲家Dieter Mack;2020年以第一名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博士研究生，师从贾国平。

  去年10月，李晨瑶在网上看到法国现代音乐研究中心IRCAM和法国国家管弦乐团联合举办ELAN奖国际作曲比赛的消息。法国声学研究中心IRCAM是由法国作曲家皮埃尔布列兹创建于1977年的现代音乐研究中心，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致力于音乐创作与声学研究的公共研究中心之一。与其他作曲比赛选手直接提交作品、评委参评的方法不一样，ELAN奖国际作曲比赛规定参赛者先提交钢琴协奏曲的前两个乐章，再用文字写明后续三个乐章的音乐结构、发展。比赛共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152份投稿作品，经评委们对前两个乐章的评选，四部作品进入最终的演出环节。除最终评选出的一部获奖作品外，其他三部作品也都将获得在欧洲推广的机会。去年底，李晨瑶收到《彼岸之花》进入决赛的通知，于是开始着手后续三个乐章的创作。

  《彼岸之花》的创作灵感来源于《本草纲目》。李晨瑶在书中看到一些有毒性的植物通过处理、选用不同的部位，也可当作药材使用。红花石蒜，又名彼岸花，花朵是鲜艳的红色，鳞茎有毒，入药有消肿、止痛之效。作品的五个乐章以“彼岸花”为核心意境，尝试聚焦几种核心音响形态，延展出钢琴与乐队的多种音响建构与对话方式。

  比赛专门邀请了成熟的作曲家为四位青年作曲家担任创作顾问。作曲家奥古斯塔托马斯(Augusta Read Thomas)负责对李晨瑶进行指导。在与奥古斯塔托马斯的四次沟通里，李晨瑶收获良多，“比如怎样写才能让演奏者一眼就能体会到作曲家的意图。在提供的分谱上，要在不同段落前标上音乐情感、思维方向，多一些情感和画面的描述，帮助乐手了解作品。这也确保了所有乐手的想象在整体上是相似的，而不会有很大差异。”

  比赛方还安排负责演奏李晨瑶作品的钢琴家玛丽-安吉恩古西(Marie-Ange Nguci)与她进行视频通话，沟通细节。“钢琴家提出了一些她的想法，还让我把作品的总谱发给她，这样她能更完整地了解作品。”排练时，玛丽-安吉恩古西对照着分谱和总谱进行演奏，“她很看重钢琴和乐队之间的关系。”

  乐团各个声部拿到分谱后，各声部的声部长也与李晨瑶进行了沟通，“乐手们把他们的意见汇总到声部长那里，由各个声部长作代表来和作曲沟通。得到演奏者们的反馈，也让我对不同乐器的演奏指法加深了了解。”

  同样，指挥家乔治科勒(Georg Khler)收到总谱后，也与李晨瑶进行了一对一沟通。“指挥很想知道我期待中作品的样子。即便如此，首次排练时效果依然不够理想。后来我发现，乐手们使用的乐谱是A3纸张，对他们不熟悉的新作品，应该换成A2的乐谱，以便乐手们看清谱面信息。”果然在解决这一个问题后，排练效果好了很多。“这些都需要亲自参与排练才能学到。”李晨瑶也远程观看了另外三部作品的排练，“多看排练对青年作曲家来说格外重要。即便排练的不是自己的作品依然会有收获，我会去观察他们是如何和乐队、指挥做沟通的。”

  比赛期间，还有讲座、大师课、分享会、作曲工作坊等活动在两周内陆续举行。主办方邀请了四位作品入围决赛的作曲家前往巴黎，但由于今年上半年直飞巴黎的国际航班非常少，熔断的几率很高，李晨瑶考虑后决定放弃这次去巴黎学习、交流的机会。

  比赛方了解到李晨瑶的出国困难后表示理解，也希望能够通过技术方法让作品尽量达到李晨瑶亲自参与排练的效果。他们专门准备了两个直播平台，一个用来让她听声音效果，另一个可以让她和乐队实时交流。用来听乐队声音的直播还设置了两个机位，一个是从乐队的角度看指挥，另一个视角是从指挥的位置拍向乐队。作品首演前，指挥家和钢琴家把排练中遇到的问题再次和作曲进行了沟通。李晨瑶说，“他们的付出让我很感动，他们对待新作品的态度也让我非常敬佩。”

  为了让李晨瑶不在现场也能参与所有活动，主办方专门搭建了只为她一人观看、交流使用的直播平台。每场讲座前主办方都提前联系授课专家，将PPT发给李晨瑶，这样她就能在自己的电脑上对着PPT听讲座了。“通过这次比赛和云参与各种音乐交流活动，我发现很多在平时学习中没意识到问题。”李晨瑶觉得，“青年的创作者还要多通过比赛的形式，让自己的作品能够被演出，多听自己的作品，多与指挥、乐团、乐手交流。通过一次次的演出，积累出更多经验服务未来的创作。” 本报记者 纪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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